您当前的位置 :非公企业党建 > 新新俱乐部 > 旅游 正文

[旅游]

富义仓 城之命脉

2011年08月19日    中国非公企业党建网

杭州现存唯一的运河航运仓储建筑,根据应宝时《新建富义他记》所载,富义仓十亩地,“为仓四、为廒八十,容谷可四五万名……其东筑楼三楹,属司事者居之。其西创屋一区,为砻场,驾乌犍以转环之。向南葺屋,为碓坊”。民国时期,富义仓改为浙江省第三积谷仓,抗日战争时期,日军的一个分队在华光桥设岗亭,富义仓成了他们的营房。后来,此处又成为国民党军用仓库。新中国成立后,杭州市粮食公司接管,作为民生仓库分库,后部分改为军区家属宿舍和杭州造船厂职工宿舍。现在,富义仓创意园共有13幢建筑,保存完好,“越剧王子”赵志刚在工作室也设立于此,并有书院和文创企业。

1884年,清光绪十年12月的三更天,霞湾巷富义仓码头的河面上夜色蒙蒙,河面上却密密地停泊了二十艘黑色大船。

只见那大船扁浅宽大,方头、方梢,船面自头至梢,八尺八丈,头阔一丈二尺五寸,深五尺,中阔一丈二尺六寸,深五尺二寸。梢阔一丈一尺七寸,深六尺三寸。每船需得用“新杉篙木六十二根,松、樟、榆、槐二十余段,油、麻、铁、炭等料三千余斤”(《漕船志·料额》),板缝较大处皆是用麻丝、桐油、石灰调制填塞,铁钉则用桐油和石灰调制后封堵以防锈,船体细细地刷了几层桐油,吃水多年,“持沙行以寄泊,因底平稍搁无碍”。

浙江粮道廖寿丰站在码头上,眉头紧锁,入冬的杭城夜晚霜寒露重,外罩一件厚重的貂子毛大衣也抵不住寒意。他直隶于漕运总督,掌浙江粮储。朝廷历年漕运定限十月开仓,十二月兑毕,德宗十年的漕粮今日必须发运。

只是法军突袭马尾港,福建水师全军覆没,海运瘫痪。朝廷复又将漕运重头移于运河水路。他在岸边独自踟躇,竟想到了前人的一句话——漕为国家命脉修关,三月不至,则君相忧,六月不至,则都人啼,一年不至,则国有不可言者(《明史》)。廖寿丰心中一凛,觉得怎能在此时想到灭亡者的衷叹,暗中懊恼万分。

夜色中,几十个松油火把照得河面亮堂无比。富义仓的储粮房内,十多个壮汉在忙个不停,稻谷一入麻袋,立即从一双手传到另一双手,层层从里间递到外间,再递到挑夫肩上,一众挑夫肩扛手提,腊月里穿着麻布单衣都热得汗流浃背,只是腰不松手不晃,脚下的步子稳稳当当。从仓廒至码头到船上,无一不有条不紊。

监兑此刻最为紧张,每袋米需得在记录下登船,每船载米五百石。监兑一职是由同知、通判担任。把知府比作市长,同知就是副市长,通判就是副市级,杭州局粮通判正是此次监兑,他需得将漕粮逐船兑足,验明米色纯洁,面交押运官。然后亲督到淮安,在那里接受漕运总漕盘验。“粮数不足、米色不纯者,罪之”。过了监兑的环节,即是押运官的责任。他专门负责督押,约束运军,每条漕船皆配运军一名,运副一名,水手九至十名。

想到此去还有两个月水路,廖寿丰越发面色凝重。此时,富义仓的账房小步挪了过来,见他面有不快,不敢多言,只双手递过一本厚厚的账本。廖寿丰默默接过,逐一翻阅,今年的六十万石漕粮都堆放在江涨桥东北的仁和仓、广安新桥旁的广积仓、宝善桥西的永济仓、城内义仓和这富义仓内,另几个粮仓的漕粮和船只也都准备就绪。

江南本是富庶之地,只是这国运不济内忧外患,此前太平军两次攻城,杭州的仓廒几乎成了空仓。光绪五年,杭州城内唯有永济仓、义仓尚有一些储粮。1880年,巡抚谭钟麟履任时见百业凋敝,民生困苦,遂令杭城士绅购粮十万石。因原仓库不敷存储,购买霞湾民地十亩,再建仓廒。

四年后,粮仓建成,共耗白银一万一千两。谭钟麟终心愿得了。半月前,他受命调任陕甘总督。临行之际,他把在自己任上建造起来的仓库命名为“富义仓”,又再三嘱托廖寿丰万万要关注仓储,“散而积之,无方其数,为民忧”。

谭钟麟寄望富义仓成为百年基业,保得杭城百姓一碗白饭无忧。只是运河河道淤堵,加上漕帮势力日益壮大,定下“积歇、摊派、投文过堂”等运费陋规,与清廷叫板,漕运成本不断上涨。不过七年后,1901年,光绪帝颁令宣布漕运完全停止。而廖寿丰也于1893年上任浙江巡抚,不再操持漕粮事宜。

1897年,他在杭州蒲场巷(今大学路)创办浙江武备学堂,本想通过军事学校培养人才捍卫帝国,不断此间走出的人却成了辛亥革命浙江复兴的骨干。而一名叫张啸林的人,原是在拱宸桥一带厮混,赌博输了兴许还在富义仓扛米包讨生活。他随那旧日依附运河的漕帮一同弃船登陆,后者演变成了势力更为壮大的青帮,成为延续千年漕运的最大衍生品。

    参考资料:《明史》《漕船志·料额》《清史稿》《百年富义仓》

来源: 都市周报 作者: 文/周笑纹 图/王飞 编辑: 章玉娟